在检察官和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监督下,废弃铁路桥墩正在有序地进行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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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密切监测江河湖库水情,加强防汛安全管理,确保安全度汛!”6月15日,湖北省孝感市气象局发布重大气象信息专报,该市6月16日正式进入梅雨期,预计16日至18日,全市有大雨到暴雨、局部大暴雨。
得知消息,湖北省孝昌县人大代表黄双成并没有像往年汛期来临前那样焦急。此前,妨碍澴河行洪安全、影响铁路运行安全的杨林湾段废弃31年的京广铁路老桥墩已全部拆除,这得益于检察公益诉讼和检察一体化履职。
废弃桥墩遗留安全隐患
京广铁路前身为京汉铁路和粤汉铁路,已有117年的历史,是我国南北铁路交通大动脉。在孝昌县境内,火车跨过澴河向南北一路奔去。1992年,京广铁路电气化改造,在老铁路桥上游约8米处建新桥。新桥启用后,建成于1959年的老铁路桥随之废弃,主体结构被拆除,但12座桥墩却被遗留下来。
时间转眼过去,这些废弃桥墩逐渐显露出安全隐患。
2017年7月1日上午10点,这个日子让孝昌县经济开发区徐河社区党支部书记徐胜军无法忘记。当时正值澴河汛期,上游来水凶猛。由于行洪不畅,不断上涨的洪水裹挟着杂物在废弃桥墩附近形成堆积,一根树枝卡在老桥和新桥之间,伸到了京广铁路的接触网上,火车因此停运约6小时。徐胜军和当地干部群众及铁路抢险人员奋战一天一夜,终于将杂物清理干净,排除了险情。
“维护铁路安全,我们责无旁贷!”除了铁路安全,还有一件事让徐胜军牵挂多年。因建设年代久远,加之缺乏维护,12座桥墩已有4座倒塌。体积巨大的桥墩倒塌后横亘在河中,改变了河流方向,形成回旋,不断冲刷东岸的河堤和桥墩承台。而徐河社区正好位于澴河东岸,一旦出现险情,后果不可想象。
61岁的徐河社区居民徐四桥在澴河边长大,眼见火车越跑越快,也发现洪水冲刷的水坑越来越深,桥墩基部也由于流水冲刷逐渐外露。
废弃桥墩近年显现的安全问题,一直未得到有效解决。由于无法追溯建设主体,且无法确认贸然拆除是否对不远处的铁路线造成危害,相关部门只能通过汛期加强巡查,不断加固堤防等措施“保守治疗”。
公益诉讼凝聚多方力量
转机出现在2022年5月。当时,孝昌县检察院与县人大、政协建立代表建议、委员提案与公益诉讼检察建议衔接转化工作机制。通过梳理建议和提案以及召开代表委员现场会,该院发现黄双成、黄文超等人大代表和徐国民等政协委员长期呼吁拆除废弃桥墩,彻底消除安全隐患。孝昌县检察院公益诉讼部门随即跟进办理。
“危害显而易见,难度也很大,但非拆不可。”第一次来到废弃桥墩现场勘查时,孝昌县检察院检察长陈鹏暗暗下定决心。
年代久远,可能无法追溯旧桥墩的建设单位;谁来拆,如何确定责任主体?怎么拆,如何确定拆除方案?铁路部门如何协调?拆除资金从哪里来?拆除后,废弃建材如何处理……一连串问题在陈鹏脑海中浮现。
事虽难,做则必成。孝昌县检察院立即通过“河湖长+检察长”协作机制与县河湖长制办公室、水利和湖泊局等部门沟通,督促县有关部门与铁路部门积极协调的同时,通过孝感市检察院与湖北省检察院武汉铁路运输分院(下称武汉铁检分院)联系,争取支持。
2022年5月,孝昌县河湖长制办公室联合县防汛抗旱指挥部向武汉铁路局信阳工务段发函,商请信阳工务段组织力量拆除废弃桥墩,确保铁路运行和河道行洪安全。
信阳工务段负责河南漯河至孝感肖港段现行铁路路基和桥梁的维护保养等工作。早已废弃的铁路桥墩,作为现行铁路线路以外的历史遗留建筑物,该不该由现在的工务段负责拆除?经过多级检察机关、铁路部门和相关政府职能部门沟通,明确“谁主管谁负责”原则,确定应由信阳工务段负责拆除,属地政府部门负责拆除协调工作。
今年2月,孝昌县县长、县河湖总长李惠芬与陈鹏再次来到澴河边查看。春寒料峭,废弃桥墩格外醒目。不久前,信阳工务段传来消息,通过一般工程项目立项,12座桥墩有望在2023年底拆除。
能不能再早一点,赶在今年汛期前彻底解决这个隐患?陈鹏暗自思量。
澴河是孝昌县的母亲河,流域面积占该县国土面积83%以上,县域内总长度70多公里,流经小河、卫店等9个乡镇区,承担着该县90%以上的人畜饮水任务和80%以上的农业用水需求。2月9日,孝昌县检察院对县水利和湖泊局立案,督促该局消除废弃桥墩引发的行洪隐患。
一体化履职跑出“加速度”
“案件不能一立了之。大家的事,大家一起办。”4月13日,尽管通过公函和电话沟通多次,孝昌县检察院副检察长汪明华、案件承办人张丽娟与县水利和湖泊局等部门人员还是专程前往河南信阳,当面沟通协调。此前,该案件得到湖北省检察院公益诉讼部门高度重视,孝感市检察院和武汉铁检分院积极沟通联系,强化跨地区、跨部门检察协作。
武汉铁检分院将相关情况与中国铁路武汉局集团有限公司、武汉铁路监督管理局和信阳工务段等单位沟通后,相关单位高度重视,及时审批同意信阳工务段废弃桥墩拆除立项报告,并按照抢险程序快速解决资金等问题。
反复论证拆除方案后,5月15日,在孝昌县水利和湖泊局的协调下,3台挖掘机和2台工程路面钻机顺利进场开工。5月26日,共计2815.2立方米的12座桥墩被全部拆除,废弃建材就地平整回填。
“取得最优解,与所有相关方的积极参与分不开。”在张丽娟的手机中,她和武汉铁检分院第四检察部主任娄健的微信聊天记录,需要将屏幕滑动好几下才能翻到底;与信阳工务段的5次“双向奔赴”同样让她难以忘怀。
案件办理过程中,孝昌县检察院及时将案件办理进展情况向黄双成等代表委员汇报,积极争取代表委员支持。
“实干者乃成,检察公益诉讼解决了困扰群众多年的问题。”黄双成直言,检察机关在办理公益诉讼案件时,把相关单位和个人力量凝聚在一起,以法之名,为民解忧。
5月25日,武汉铁检分院向中国铁路武汉局集团有限公司发出检察建议,建议该局开展病险桥梁、洪涝风险等专项排查整治,将涉及铁路安全长期未解决的问题线索重点梳理,筑牢铁路安全屏障,推进流域综合治理。
当前,湖北省以流域综合治理为基础的四化(新型工业化、信息化、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扎实推进。“流域,是打破行政界线、加强协同协作的治理单元。该案的办理,契合流域综合治理强调‘综合’的要义,为我市检察机关共同守住水安全、水环境安全、粮食和资源安全、生态安全底线,助力流域综合治理‘打了样’。”孝感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万鸿青说。
巍巍大别山,悠悠澴河水。6月16至18日,孝昌全县普降暴雨,此时的澴河水流顺畅,京广铁路上一趟趟火车安然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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