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人与少年
一望无际的戈壁，狂风吹过，沙土飞扬。被吹起的细沙竟然是淡红色的，轻盈缥缈，在天空中形成了一片美丽的红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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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砾石、粉色的岩石、红色的沙子——这里是一个红色的世界。
红雾扫起地面的砾石，吹打在一块风化过半的暗红色石头上，发出“啪啪”声响。
石头下方的阴影中似乎有一截枯木，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沙漠狐蜥，之所以人们叫它狐蜥，似乎是因为它的头部很像狐狸。
这是一只瘦小的狐蜥，身上的厚皮早已干瘪发皱，似乎已经死去了很久。
忽然，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动了一下灰白的兽瞳，将头探出阴影，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太阳与往日并无不同，显出淡淡的红色，远远看去就像是煮熟的鸭蛋黄。
看了几眼红日，狐蜥闭上了眼睛，缩回阴影中，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红雾继续在天空中翻舞，一路畅通无阻，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它的脚步。
忽然，红雾被挡了下来，那是一捧高大的仙人掌，最高处有七八米，应该已经生长了很多年。
飞起的砾石撞击着仙人掌，却像撞在了石头上一般，撼不动丝毫。
仙人掌的背面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叔，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啊？”
说话的是一名蜷坐在地上的少年，一头微黄的头发简单地盘在脑后，几缕头发搭在脸上随风乱飘，嘴唇干裂发白，唯有脸庞非常干净。
“放屁！你叔我纵横红原几十载了，迷路这种事怎么可能！”
爆粗口的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者，瘫坐在地上喘着气，老者脸上布满了深邃的皱纹，仿佛脚下大地的裂痕一般，干裂交错。
黄发少年有气无力的反驳道：“不对啊叔，这大仙人掌的样子……我们来过这里的吧？这不绕回来了吗？”
“你懂个屁！”老者抬眼看向远方作深邃状，说道，“要不是看在你爹再三恳求我的份上，我会带你个累赘来？……你以为这红精石是这么好找的？我这是在反复探寻……哎！跟你说了也不懂……”
正说着，老者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红雾中，隐约出现一个人影。嗯？难道是外来人？已经很久没见过外来人了。老者思绪着。
少年此时也发现这个人，叫道：“叔！那边好像有个人哎。”
说话间，只见这个人影并没有什么大动作，闪了一下，便出现在了更远的地方。又闪了几下，便消失在了风沙里。
“啊！”
少年一下子抓紧了老者的袖子，伸出手指颤巍巍指向人影那边，惊恐的问道：“鬼！？”
老者一巴掌拍在少年头上，骂道：“叫魂呢！吓老子一跳。鬼什么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少年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嘀咕：“可是……叔，刚刚你看到没，他唰得一下就没了……”
“别动！”老者突然伸手按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少年被吓了一跳，能感觉到老者的手力量很大，不像开玩笑，便真不敢动，小声问道：“叔……咋得了？”
“一会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动。”老者小声说着，神情严肃。
很少见到老者如此神情的少年更加害怕了，轻轻嗯了一声。
突然，少年先是感觉到地面出现了一些振动，轻微的、持续的振动。很快，振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是有什么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虽然记着老者说过的“不要动”，但是仍然有些发慌，忍不住向四周看去。
按住少年的手掌又紧了紧，少年回看向老者，他正朝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少年看着老人的眼睛，忽然有一种安然、坚定的情绪浮上心头，便安心了下来。
很快，少年发现，从自己的右边传来了密集的“沙沙”声，一开始声音很小，很快声音越来越大。振动也随之更加强烈。当声音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少年脚下的地面突然抬高了一些，有什么东西在脚下！随后很快又矮了下去。
接着，声音去到了左边，渐渐变小。地面的振动随后也慢慢变弱。
风又大了起来，仙人掌外侧发出了“噼啪”的碎响，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老者拍拍手：“好了。”
说着起身拿起地上的小包裹，背在身上，“趁现在风大，赶紧赶路吧。”
“……叔，”少年惊魂未定，“那是啥啊？”
风越来越大，红雾越发浓密，太阳都快看不清，两人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那是咱们这里的守护神。”老者喃喃说道，转头又对着少年大声说道：“赶路！”
说完迎着风沙走了出去。
少年刚想说些什么，被一口沙子灌进嘴里打断了后面的话，赶忙低头呸了几口。等戴上围巾再抬头一看，老人已走远了，赶紧背起地上的行囊，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为什么每次都是风很大的时候才走啊……”
大风卷着砂石吹过二人刚刚休息的地方，带走了所有来过的痕迹。
一老一少的身影就这样淹没在了红雾之中。只留下一丛老仙人掌在风中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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