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石(南京师范大学)
很久没有走进影院的经历了。或是借口学习生活忙碌,亦或是找不到合适的“搭子”分享观影心得。如此种种,使我早已习惯在微博等平台冷眼旁观各种影片花样出奇的宣发,默默读过粉丝们千篇一律的控评夸赞,最后耐心地等待影片上线流媒体平台再观看。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可是今年七夕档,一部影片用宣传片里的寒风烈烈,把我“吹”进了影院。
初见《燃冬》,只看到宣发的口号:这个七夕大胆爱。然而真的在影院仔细看完,只觉哑然失笑,那些冲着“爱情”来到影院的观众,怕不是要高呼上当受骗。
《燃冬》的故事内核应该说甚至有些老套:三个各有伤痕的,被现实生活压抑着的年轻人,因机缘巧合走到了一起,完成了一段荒诞却又青春恣意的旅程后,各自踏上新的旅途。然而,让这部影片出彩的,恰恰是三个角色,自知或是不自知地,映射出三类困境中青年人真实的一面。
整个故事的由头,应该是突然闯入北国风光的,格格不入的李浩丰。然而,正是“异地他乡”“丢失手机”这两个条件,才促成了这位有着心理疾病的上海金融圈青年才俊,能够彻底放下平日里生活的重担,无所顾忌地,在边疆小城,和素昧平生的两位青年一起放开自我。
这正是一批当代青年人的真实写照,被无休止的工作压力折磨的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环境,能够让他们卸下脸上的面具,暂时忘却社交圈时刻要求的体面,忽视他人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社交评分”,痛痛快快地大笑、大闹。这种“失态”,可谓是一种压力的纾解。
在一日旅行团声嘶力竭地呐喊,为纪念品商店揽客的女导游,或许是一位因伤痛被迫放弃体育梦想的“种子选手”;在脏乱餐馆打工度日的“闲散人士”,或许也只是一位梦想着“出门见见世面”,却被世界打压到无从起步的有梦青年。青年一代渐渐远离了单纯无忧的校园象牙塔,在现实的世界里跌跌撞撞,摸爬滚打。他们仍心怀理想主义,却又不得不为眼前的柴米油盐折腰,其中的冲突、苦闷、不甘,被导演细腻的镜头描摹得细致入微。
在影片里,导演用一个“异邦人”的视角,建构出了一个迥异于近年来东北故事类型的叙事。传统的东北故事,是回乡,是乡土的颓败,是颓败里露出的新泥。然而在这个故事里,东北是异乡,是旅游的,是新奇的,因此也是奇幻的。
于是,他们在虚幻的异乡中相遇,飕飕的寒风夹杂着新雪的清新,也反衬出三个青年人身上那种“叛逆”的温热。三个人像是三条河流,在延吉的冰天雪地里相汇,结冰,彼此交融又泾渭分明。这段时光,更像是一段偷来的时光,也是“时间停止那一刻”。当他们暂时放下身上的责任,时间就在此间停止流动。然而,时间停止的寒风里,流淌着人与人之间细腻炙热的情感。这不像爱情,不像友情,更像是一种无所顾虑的依托。一起疯玩,一起笑闹也无妨,因为你不知我的过往,我不去你的未来。
最美的一刻,或许是三人并排在雪中躺下的时刻,导演用大片留白的构图,恣意挥洒出三位青年心中的熊熊烈火。
然后,这部电影戛然而止。一如我们的生活:在短暂的放松后,我们仍然要在现实中继续前行。三条平行的轨道偶尔并行了一段,又延展向各自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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