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陈宇浩
(资料图片)
“真的，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封神》我一直还没去看过。”杨立新笑了一声，“都扑在这部话剧上了，真没时间。”
他是《我爱我家》中的贾志国，他是《大江大河》中的水书记，他是《封神》中的东伯侯，他也是人艺《茶馆》《雷雨》《天下第一楼》等经典大戏的主角……
他们都是杨立新，但杨立新的“可能性”永远在下一个角色。比如，这部让他忙到“都没时间去影院”的新戏——《钟馗嫁妹》。
8月23日，由毓钺编剧，杨立新执导并担任主演的话剧《钟馗嫁妹》在北京首都剧场迎来首演。
这一次，大幕拉开，寓言与现实彼此映照，神与人命运交织。杨立新扮演的钟馗，在人鬼神三界自由穿梭，演绎了一出“人鬼情未了”的人生大戏，也让观众全程沉浸在笑声中。
“不会演戏的演戏，会演戏的演人”，专访中，杨立新偶尔也会插几句自己始终笃信的那些老理儿，就像演喜剧这件事，“喜剧和闹剧之间往往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碰就破，一破就过，一过就俗。”
所以，哪怕是演钟馗这样的神话人物，66岁的杨立新也会从生活中的每一天去琢磨，毕竟，“好演员就该是爱琢磨生活的人”。
9月14-16日，《钟馗嫁妹》将在杭州大剧院连演三场。
【1】
从人艺光荣退休6年后，杨立新自己都没想到，如今工作的“buff”会叠这么满。
“23号首演，24、25、26号都在排练，昨天我干啥来着？哦，昨天好像也在排练场……”
6月19号建组排练，8月23号首演，以至于看过戏的人都不太相信，《钟馗嫁妹》这样一部数线并进、举重若轻的舞台剧，是两个月排出来的作品。
在剧组，已经有年轻演员会模仿杨立新的口头禅——“已经9点半了吗？怎么又9点半了！”
从第一天进组开始，杨立新就每天往返亦庄与国话，从下午1点半到晚上10点雷打不动泡在排练场。
虽然身边都是年轻人，但杨立新似乎是那个工作起来最容易“忘了时间的人”，每次都是有人举着手表，“杨老师，9点半了”，他才恍然大悟。
和杨立新一起工作的人，常听他说一句话，“其实演员这个行业不用监督都会敬业的，没有一个演员到了舞台上愿意观众看扁了自己”。年纪大了，为了不让自己犯困，在《钟馗嫁妹》排练场的杨立新，经常故意不吃晚饭。排练结束后骑上10几公里自行车，到家后才咪点小酒吃点小菜。
杨立新和文章在排练现场
这部筹备了三年的戏，“老杨完全是当一部大戏在弄的。”身边人说。
之前合作完《戏台》后，杨立新一直觉得不过瘾，有事没事总去问编剧毓钺，“有什么好本子，咱俩再整整”。
前年，杨立新正在拍戏，毓钺给他去了个电话，“有了，开始写了”，直到看到本子，杨立新一边乐呵一边赞叹，“太会写了，真的是会写！”
采访的时候，他还特地澄清了一个事，因为《钟馗嫁妹》里也有缅北网络诈骗的情节，很多看完首演的观众都在问“这是蹭热点加的现卦么”，“真不是，毓钺老师前年就写完了剧本，跟什么电影热度啥的真没关系。”
“只能说，毓钺的脑洞太太了。” 舞台上，凡人与神仙打起照面，人有人的算计，神有神的私心，在阴阳有别的“阻碍”下牵连出一系列笑点，“网络诈骗的情节，正是一个巧妙的‘矛盾点’。”杨立新说。
【2】
有戏剧评论家说，看完《钟馗嫁妹》，让人想到了电影《人鬼情未了》，甚至想到了布莱希特的《四川好人》。
民间传说里的《钟馗嫁妹》，大家很熟悉，讲的是钟馗做鬼王之后，知恩图报，将妹妹嫁给有恩于他的同乡好友杜平的故事。
古往今来，无论是绘画书法、戏剧戏曲，还是影视作品中，“钟馗嫁妹”都是热门IP，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价值观的符号化表达。
网络上有个笑话，叫“在上班与上进中选择了上香，在求人和求己中选择了求佛”，话剧《钟馗嫁妹》正试图借这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和当下都市年轻人探讨一下“我们的生活是靠神助还是靠自己”这个话题。
又要当导演又要主演，问杨立新感觉如何，他笑笑，“挑战不小”。
有句话叫“画鬼神容易，画犬马难”，老百姓对钟馗的形象太熟了，很多农村甚至家家户户都贴在门上驱鬼辟邪，“越熟悉，在舞台上的呈现越不好办。”
既是钟馗，又不能是大家熟悉的钟馗；既是个离奇的故事，又要有现实主义的生活化表演……这些，都是摆在杨立新面前的难题。
最终，从首演观众的反映来看，杨立新牢牢抓住了这部戏的“彩儿”，那就是错位——现实生活与神话故事间的错位、人与神关于认知的错位……故事讲完，戏也立起来了，人物也活了。每个人最后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或欢喜携手，或遗憾放手。
虽然全场笑声不断，但在杨立新和毓钺看来，他们还是当作一个现实主义风格的戏来做《钟馗嫁妹》，并没有按照固有喜剧的概念去向观众“讨笑声”，毕竟“喜剧和闹剧之间往往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碰就破，一破就过，一过就俗。”
【3】
《钟馗嫁妹》首演前，儿子杨玏特地飞回北京，认认真真看了一边彩排。看完，父子俩又业务探讨了2个钟头。杨立新说，这是他们相处的常态，“一聊起戏，都有点刹不住车”。
同样刹不住车的，还有前段时间电影《封神》热映时，网友们对东伯侯和伯邑考这对父子档的吃瓜热情。
估计是此前一直比较低调，很多人直到电影上映一段时间，才理清楚这条有点拗口的关系线：西伯侯的儿子伯邑考的扮演者杨玏，与东伯侯的扮演者杨立新，在现实生活中竟然是真父子。
别说电影里东伯侯与伯邑考没有同框过，就连实际拍摄中，杨立新和杨玏也是完美错开，“我拍的时候他没在，轮到他拍的时候，我已经撤了。”杨立新说。
本想让杨立新给儿子在《封神》中的表现打打分，谁知老爷子一心扑在《钟馗嫁妹》上，至今都还没时间走进电影院，“而且，这部片子拍完很久了，要不是前阵子上映，我差点忘了杨玏演过这个角色。”
虽然还没看，但对“白月光”、“小肉饼”这些网友关于伯邑考的爱称，杨立新倒是如数家珍，“听说很多观众都为他点赞，说明大家看到了他表演上的进步，也看到了他背后的努力。”
关于儿子的话题聊开后，杨立新语气中也多了几许期待，“他在《三十而已》中不是演了那个什么‘陈养鱼’嘛，我觉得他就是从这部戏完成蜕变的，再对比伯邑考，完全就是两个反差极大的角色，但杨玏都做到了把自己‘剔除’干净，只剩下角色的生命。”
如今，父子俩各自忙碌，见面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却始终保持着某种默契。网络上，儿子喜欢把老爸叫做“新新哥”，每年杨立新生日，杨玏都会为他庆祝，这一习惯已经保持了多年。
像这次杨玏回北京，总共呆了三四天，看了一场彩排，和老爸吃了两顿饭，又匆匆飞走了。和全天下无数普通的父亲一样，杨立新也只是笑眯眯地说了句：“忙点好，不停有事儿干，就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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