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8月23日报道英国“特立独行”网站8月21日发表爱尔兰宏观经济学家菲利普·皮尔金顿的文章,题为《西方不能理解和应对正在发生的情况》。全文摘编如下:
自19世纪末精神分析兴起以来,哲学家、心理学家、历史学家和文化理论家都在所谓的“叙事”中寻求慰藉。现在,在世界各地的高校课堂,人们在试图描述人类事务时经常用到这个模糊术语。我们被告知,叙事赋予我们身份。有了连贯的叙事,我们就有了连贯的身份;如果没有叙事,身份就开始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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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叙事能力退化
十多年来,我们形成有关自己的连贯叙事的能力一直在退化。我所说的“我们”指的是西方。西方是在经历了30年的战争、荒凉和经济动荡之后于1945年以目前的形式出现的。西方自述的叙事在冷战期间逐渐清晰:西方将捍卫自由,反对苏联。
但随着柏林墙的倒塌,这一框架也随之瓦解。一夜间,我们需要一种新的叙事,这种叙事没多久就出现了。1990年,萨达姆·侯赛因治下的伊拉克大举进攻科威特,主要着眼于夺取科威特的石油储藏。在应对海湾战争过程中形成了冷战结束后的叙事。伊拉克人很快就被击退,科威特得以自治。这就出现了新叙事的种子:西方赢得了冷战,将在新的现状下维持和平。
这个更新的奠基迷思需要一个国内成分——一些在国内能够感知的东西,它在新经济的思想中找到了这种东西。新经济强调西方发达国家从高度工业化经济体向技术驱动型经济体转型。这一理念随着计算机革命、金融和贸易法规的放松以及20世纪90年代经济繁荣的良好氛围而发展。
到了21世纪初,这种冷战结束后的叙事开始破裂。第一个打击就是新经济思想的崩溃,股市的巨大泡沫在世纪之交破灭。三年后,伊拉克遭到入侵。这次干预与第一次海湾战争截然不同。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萨达姆·侯赛因显然是侵略者。这一次,冲突是由英国和美国挑起的,遭到了许多欧洲国家的反对,而且挑起冲突的理由根据的是虚假的情报,即现在臭名昭著的“可疑档案”。
后来出现了下一个打击——一个真正的重大打击。2008年,随着全球房地产市场的崩溃,2000年代的经济增长大部分被证明是虚假的,因为这些增长是由房地产债务推动的。
民粹主义运动失败
但还有一线希望,2008年崩溃的废墟中出现了两个运动:右翼民粹主义运动和左翼民粹主义运动。前者主要与美国的茶党运动有关,将政府和企业视为腐败的干涉者。而与美国的伯尼·桑德斯和英国的杰里米·科尔宾的崛起有关的左翼民粹主义运动对事物有同样的看法。这两场运动只是在倾向于哪种解决方案方面有所不同,左翼希望采取更多的干预措施,右翼则希望减少国家干预、促进市场竞争。
在随后的多年里,民粹主义的左翼化身大部分消失了。在美国,它被重新纳入民主党的主流,并以不影响经济底线的激进的社会与文化议程的承诺赢得了支持。在英国,科尔宾运动在一波丑闻中崩溃,一群略显困惑的布莱尔派掌握了控制权。
与此同时,右翼民粹主义运动发生了变异。很大程度上在英国脱欧运动和美国唐纳德·特朗普崛起的推动下,右翼民粹主义运动放弃了许多更有自由主义倾向的煽动,变得更加务实。比如,它不再要求为了减税而减税。
如今我们有理由相信,右翼民粹主义运动也失败了。特朗普赢得了美国总统职位,但他并没有带来多少建设性的变革。相反,美国的政治体系变得极不稳定,许多维系政治体系的原有规范开始瓦解。
在英国,“脱欧”运动如愿以偿,经过多年的争吵,保守党最终成功地让英国脱离了欧盟。然而,又是一切都没有改变。经济并没有像火箭一样腾飞。大规模移民不减反增。跟脱欧前一样,右翼民粹主义在文化和制度方面的担忧依然存在。
全球影响力在减弱
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在英国和美国都没有真正连贯的叙事。没有人确知下一步该去向何方或者该相信什么。正如最近发生的三起事件所表明的那样,这种有害的立场已经开始在我们的政治文化中造成严重的功能障碍。
第一个事件是新冠疫情以及因应措施。谈到新冠疫情和政府的应对措施,没有公认的叙事。我们是靠谨慎和理性的因应战胜了新冠病毒呢?还是我们反应过度造成了灾难?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所以情况恶化。
第二个事件是去年北溪管道被毁。同样,对于所发生的情况,我们没有官方或普遍认可的叙事。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一个重大事态,将在未来几年产生巨大的经济和地缘政治影响。然而,对于为什么管道被毁,是谁毁了它以及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却没有连贯一致的叙事。
第三个事件是今年夏初俄罗斯私营防务承包商瓦格纳集团负责人叶夫根尼·普里戈任向莫斯科进军。事发后媒体大肆炒作。我们被告知,一场将改变世界的政变正在上演;一个重大的历史性事件就在我们眼前发生。但是后来,再一次,啥也没有发生。
相反,每一个改变世界的时刻都证实,随着时间的推移,叙事的中断正变得越来越频繁。最近在尼日尔发生的政变再次证明了这一点。它揭露了法国与非洲关系中我们宁愿视而不见的令人不安的真相。然而,当我们试图忽视它时,我们的全球影响力在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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